德文課初體驗

最近我和大頭陳兩人懶惰病上身，很多該記錄下來的事情，都只放在
腦袋裡等待淡忘。真可謂欠了一屁股稿。

尤其自昨天開始，生活上起了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變化，讓整
個生活不再像之前如此輕鬆慵懶。我的德文班開學了。

這所語文班算是Basel相當大的補習班，幾乎什麼課程都有，地處火車
站旁黃金地段，據說教學頗紮實，缺點就是貴貴貴。

由於上午班實在是太早了、學費又比較貴，我報名了每天下午1.5小時
的初初級德文班，想說認份地從ABCD開始學。

昨日午後，帶著緊張的心情踏進補習班，整個教室樓層空空盪盪冷清
至極，我猶豫地走進收據單上指示的教室，坐下。微微焦慮地翻開課
本亂讀。

牆上時鐘的分針一分一分地移動著，「喀啦」「喀啦」的聲響在空蕩
教室裡輕輕迴盪。

樓梯間的門被打開了，高跟鞋的聲音扣扣扣地越來越靠近。我抬起頭
來。一名大約三十餘歲的女性咧著嘴很友善地和我打招呼，走進來伸
出手自我介紹。

她的名字對我來說就像是火星文，而且她的手很冰。接著我用卡卡的
德文告訴她我的名字（這讓我們握手握了好幾秒鐘），從她的表情看
來，應該也是聽到火星文。

我有點羞赧的坐回位置，繼續假裝看書。這位同學跑過來，對我說了
一串德文。我想她是在問我有關於課本的事，但是我只能呆呆著望著
她，說不出半句話。

「Schule?」我想她是在問我，課本在哪裡買的，學校嗎？

「Ya...」我的課本分明就不是在補習班買的，但是我的腦袋實在一片
空白。我想那個回答大概是反射吧！反正補習班的確有賣課本。

上課鐘響了。教室裡還是只有兩個人。

喀啦，喀啦，喀啦......。

另一個腳步聲終於從樓梯間傳了過來。這次是一位看起來就像老師的
中年婦女。

我才鬆了一口氣，又差點噎到。我的同學開始用流利的德文和老師聊
天。要不是老師也一臉驚訝，看起來像是問她「你德文說得很好啊為
什麼要來上這班」，我應該會確定我走錯教室。

我的同學像是給了老師一個答案，但是外星人是無法理解的。

然後我們開始上課。用德文。我的神經整個像繃緊的橡皮筋，稍有閃
失就會啪地斷線，讓腦袋一片空白。

後來老師發現我會英文，但是我的同學不會英文，課程開始德英夾雜。
然而我那來自土耳其的同學，有時候會不小心和老師聊開，然後我就
只能開始練聽力練到晃神，跟著亂笑。好險當初在台灣有惡補一個月
的基本德文，否則最初的課程應該會跟鴨子聽雷一樣痛苦吧。

土耳其同學顯然是沒買課本，補習班的課本可能也賣完了，在她們咕
嚕咕嚕討論一陣後，老師轉向我用英文問道：「你課本是這裡買的嗎？」

我再次反射地回答：「不，是在書店。」實驗證明，德文和英文的反
射不同，而我在老師轉回去跟土耳其同學轉述的時候，感到大大大後悔......

同學，我不是要騙你，是因為你同學不會德文啦，要不然我幹嘛來上
幼幼班啊。

於是我在瑞士的第一堂德文課，就在只有三個人的教室中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