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0/23

Bob 回來啦~~~


有些人可能有注意到,
最近這blog好像變成lata一個人在碎碎唸的地方,
失去了當時計畫要兩個人一起記錄生活點滴的初衷。

我最近在幹嘛勒?

"認真作實驗啊"

一定會有些人看到這會不支的噗滋笑出來,

"看你到處玩,感覺起來過很爽啊~~~。"

的確,週末可以和lata暢遊瑞士的山徑,無疑是人生的一大樂事。
但這也是讓我可以支持半年來不斷在實驗上挫折的原因。

做過生物研究都應該有這樣的挫折感,
尤其是博士班的學生。
你用還未成熟的實驗技巧,
向已演化數千萬年的機制問一個問題,
並期待從實驗數據中得到答案。
百分之99的時間得到的答案通常是下列之一:

A:菜,練練實驗技巧,確定你做對了在來;
B:笨,爛問題;
C:混,你還有100種方法還沒試過,週末來加班吧;
D:幹,樣品不小心打翻了,加錯藥品等無數常常都會發生的小錯誤;
E:雖,以上答案任選兩個以上。

在上述的選項輪迴半年之後,
通常也會開始懷疑起了自己。

我到底是不是笨蛋!?
他們會給笨蛋博士學位嘛!?
自己真的可以畢業嘛!?

通常你只能用更認真的的工作,
放更多的心思到你的研究中,
延長自己工作的時間,
讓自己認為這樣老天會庇佑你,
賞你一個讓你興奮一陣子的數據。

三月初有了一個令人振奮的數據之後,
我又有超過半年以上的時間,
一直再實驗進度上鬼打牆。
連一向不太管我的老闆,
也開始頻頻向我問起進度來。

老闆不管你,相信你,
通常你就可以按著自己的步調工作。
當他開始東催西問的,
通常也得皮繃緊一點,
加快實驗的步調,
趕快把東西做出來。

前三個月,基本上就是在有壓力的狀況下做實驗的。
不單單是在白天上班的時間做實驗,
下了班,回到了家,常常心思也還在實驗上。
這讓我最近做菜常常被lata嫌棄。

最近這一個月更嚴重了一些,
常常在夢裡也在做實驗。

這讓我早上起來心情非常的不爽,
感覺做了一個晚上的實驗,
然後白天又要繼續一直做下去。

但是,
就在星期三,
得到了一些重要的數據,
除了確定沒意外應該可以畢業外,
又可以讓我輕鬆一陣子啦。

2009/10/21

人生

今天下午又是畫畫的時間,東摸西摸太晚出門,到教室時大部份的人都已經坐定開畫。

平常老師總會幫大家把畫架椅子就定位,今天倒是異常得全部自己安排,老師則是坐在他的位子上埋頭寫著不知道什麼東西,連我向他討紙,都沒有立刻反應。

我們班上除了老師之外只有兩位男性,兩個人都很可愛。老伯一號是第一個和我搭話的人,他說他去過台灣;老伯二號有個法文名字,會跟我握手問好,上次那幅人多的畫,他一直跑來問我他是畫裡的哪一個。

雖然他們都很友善,礙著語言的隔閡,我實在無法跟他們有太多交集。

今天老伯二號一看我在那邊等老師給我紙張,拿著畫筆踱步過來,我搶得先機向他問好,沒想到他接下來跟我說的話竟然是這樣讓人震驚的事。

「那邊那個男人,你還記得嗎?」我點點頭,我們班不就那幾個男人。「他死了。」

我瞪大眼睛問著原因,老伯二號只是搖搖頭,「他兩個禮拜沒來,問了才知道他突然走了。還這麼年輕,才剛退休吶......」然後又拿著畫筆踱步回他的位子。

老伯一號肯定是個很愛藍天,很愛大海的人。他的每一幅畫都是清一色的湛藍。我有時甚至懷疑,在他的箱子裡,是不是只有藍色和白色這兩種顏料。每次看他作畫,總是小心翼翼筆筆描畫,下了幾筆後又拿起來端詳半天,也因此久久才見他完成一件作品。他也是除了老師之外,唯一一個對我的畫提出有建設性的意見的人。

最後一次在課堂上看到老伯一號,那時我感冒正嚴重,卻還有印象他那天進教室時臉色也很差,只是我自己也頭暈眼花,本想問他是否也感冒,話到嘴邊卻吞了回去。

還記得那天下課前,他跟老師不知為何聊到異形那部電影,轉過頭來問我知不知道,還一直提到一個什麼giggle,最後在我一頭霧水的狀況下,和老師唱雙簧般地肯定我沒看過。當時我還心想,回去要來查查這玩意兒,當作跟他聊天的材料。

當然我完全忘了這回事,他也沒再出現,而上週我還以為他跟其他常常缺席的阿公阿婆一樣去度假了。

老師拿訃聞給我,卡片封面是他的畫作,一樣是一幅藍色的圖;卡片裡面則寫著1943.X.X~2009.9.30。1943年,也是老爸出生的那年;我最後看到他的那天,正是9月29日。

有好一陣子我只能呆坐在椅子上,回憶衝撞著我的腦袋,敲開那只被我封藏的箱子,讓我想起不到一年前突然發生的那件事,想到我們被迫要接受的一些事實。

「這就是人生啊...」老師把大家簽好名的慰問卡片收進信封時幽幽的說。

2009/10/19

坎坷回家路

delay
週末去了法蘭克福書展朝聖,為了省下住宿費與和大頭分離的時間,我訂了書展結束當天、也就是禮拜日晚上的火車票回巴嗇。

連兩日背負重物在面積有如機場的會場裡穿梭,我早已累不堪言。我草草在火車站買了外帶,準備上車一路睡回家,沒想到不祥的告示牌跑馬燈又亮了。

我搭乘德鐵的經驗並不是很豐富,卻足夠讓我遇上幾次令人印象深刻的誤點。之前是從巴嗇前往弗萊堡一小時的車程,誤點三十分鐘,還讓我遇上兩次。誤點的原因也令人費解,因為我們的車就這樣在早晨黑漆漆的田中央停了三十分鐘,看著其他班車飛馳而過,然後望著遠方的地平線漸漸發白。

這次我遇上的是80分鐘的誤點。從法蘭克福到巴嗇車程約三小時,但是誤點將近一個半小時,真的是讓我震驚地在人潮洶湧的火車站手足無措,因為這樣回到家肯定又是將近午夜,而且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我要在火車站幹嘛。

就這樣在月台上一臉驚惶失措,一直想找個人問問,卻一直走來走去,忘記身上的行李究竟有多重。

廣播不斷地重複著誤點消息,突然間等待的乘客開始往另一個月台移動。一個剛剛站在我身邊、顯然我發現我很無助的大叔對我說了些話,但是我都聽不太懂,就在他決定放棄離去前我聽到了巴嗇這個字,我們的對話才接上線。他說,有另外一班車在第十九月台,可以先坐到Mannheim,然後再轉車到巴嗇。

我急急感謝,抓起包包狂奔,瞬間就在人潮中失去大叔的身影,然後在第十七月台發現前往Mannheim的車。

但是這班車是慢車,並不是我原本要坐的ICE,基本上票價是不同的,遲疑的我抓了一個即將上車的正妹胡亂發問:請問這班車是往巴嗇的替代車嗎?正妹尷尬了一下說:「呃,這車是往Mannheim,所以我想應該不是吧...」

於是我拔腿又奔往十九月台,那裡停著一班ICE,經Mannheim往Paris,上車旅客洶湧如潮,但是我還是沒辦法確定,因為從頭到尾都沒有聽到德文廣播。我無助地望著月台上的人潮,想抓個有眼神交會的人來問問,兩個看起來像印度人的旅客停了下來,看了我的票,很好心的說:「這車是往巴黎的,往巴嗇的車應該在另一個月台。」

我受夠了,決定去找個站務人員來問,如果真的有站務人員的話。一面狂奔一面不禁悲從中來,剛剛那兩個印度人一定是以為我分不清巴嗇跟巴黎了吧?雖然都是巴,但是我知道一個是鄉下一個是大城,一個在南一個在西啊!為什麼老是遇到大誤點啊!為什麼連廣播都聽不懂,得要這樣狼狽往返啊!

第九月台的阿伯,看起來很像巨人國裡的列車長,當我看到他時,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把票塞給他。「噢這個你到十九月台,有一班車七點十分往巴黎,在Mannheim下車,接往巴嗇的列車。」

想起剛剛的人潮,我問:「我會不會有可能會沒位子?我有訂位耶。」阿伯意味深長的說:「你到Mannheim就有位子了,這是替代方案。」接著攤攤手,一副沒辦法的樣子。

車已經快開了,我只想回家,於是拔腿又跑,一面暗罵。原本訂到這張票簡直樂不可支,54歐的價錢可以舒舒服服保證有位坐頭等艙一路睡回家,現在為了要能早一點回家,我已經快把這昨天吃的豬腳能量都耗光了。

抵達月台的我看見第一節車廂是頭等艙就上了,氣力放盡、氣喘如牛、汗如雨下,扛著一大袋書展戰利品的我臉色發白走進滿座的車廂,臉上寫滿髒話,怎麼看都不像是屬於這裡的乘客。幸好,畢竟不是人人都會買頭等艙座位,最後我還是找到一個空位,終於能稍作休息。

Mannheim很快就到了,沿路車長不停廣播轉車資訊,速度飛快,我怎麼都聽不到往巴嗇究竟是在哪一月台轉車,滿心不安。再次跟著人潮下車,月台上的時刻表前圍滿不確定的旅客,往巴嗇的車如果準點的話,幾分鐘前剛剛開走啊?!

我瞇眼朝四方月台張望,發現第四月台的列車告示牌是往巴嗇方向,隨即往第四月台衝,果然月台告示牌又有不祥跑馬燈表示列車誤點五分鐘,那應該是尚未進站吧!我鬆了一口氣,一轉身,眼角餘光發現對面的第三月台也有巴嗇字號,還停了一輛ICE,重點是,月台上移動的人顯然比冷清的第四月台要多很多。

紙袋一揣,再度起跑,但跑了好幾節車廂,就是沒看到頭等艙,哨音已經響起,再不上車我就要被留在月台了,只好硬擠上去。好不容易鑽過二等車廂內的重重人牆,我終於看到頭等車廂,很快便找到一個雙人座空位,只是坐定後五分鐘都不太能動彈。

上了這班車,今日的坎坷路可說是結束了,還好我不是住在太鄉下的鄉下,因為從不時的車長廣播聽得出來,許多不是住在該路線城鎮的乘客,還得繼續辛苦地轉車下去。

終於有心情吃點東西、睡個覺,只是頭等艙座位適合壯碩的巨人,小個頭的我在大大的椅子上縮來捲去,怎麼樣都調不到舒服的姿勢,迷迷糊糊中,巴嗇居然也要到了。

出了車站,上了公車,撥了電話給大頭。在公車站看到他的時候,感覺很像兩年前他到車站接我的情景。旅途的奔波只想讓我好好擁抱他一下,然後把行李都塞到他身上,手牽手,一路講個不停地回家。

p.s.頭等艙有什麼特別的啊?大概就是座位比較大,椅子可以調整傾斜度,有電視(不過好像沒什麼節目),有報紙,乘客平均五十歲以上。網路只有某些路段可以使用,而且費用相當高,三十分鐘要八歐。但是往巴嗇路上上車沒多久,空調就透出濃濃的煙味,坐立不安的我到處探查,最後在廁所發現犯罪現場,案首老伯剛剛若無其事地回座,我一如往常生著悶氣窩回座位。沒看到半個列車人員,大概都在忙著接簡訊排班次。

2009/10/16

永無休止的戰爭




這幾個月以來,心裡其實一直有一件事情牽掛著,由於對它完全無能為力,只能任由牽扯心情上下起伏。

這樣有形無形的折磨今天終於可以稍稍停止——我終於收到等了四個半月的居留證。

兩年前,為了這個@#&的證件,我被迫和大頭分開,在台灣等了反反覆覆的三個月才有如獲得恩賜般拿到居留證。大家可能會覺得,這下應該一勞永逸了,但是就連大頭的同事也沒辦法理解,已經簽了三年約的大頭為什麼跟他老婆還要年年更新居留證。

對,沒錯,因為我們是非歐盟的外國人。

戰役A: 2009.6初-2009.7中
去年換證的時候,瑞士尚未加入申根國,大頭公司也還提供幫員工換證的服務。N藥廠因為肩膀夠硬,我們很快就收到新的證件,雖然這中間曾經寄丟了一次。

今年因為因應加入申根國,居留證全面改成卡片形式。我們在六月初收到換證通知,由於瑞士政府要求每一位申辦人親自前往戶政單位遞件,當時我們並沒有多做拖延就前往遞件了。

一個月後,離七月中舊證到期日越來越近,我親自跑了一趟詢問進度,櫃台的回答是,居留認證沒有核准,詳情請撥電話給這位女士。

我一聽又急又暈,當下衝到大頭實驗室,要他找公司的人幫忙問一下狀況。啥米碗糕居留沒有核准?我們就是收到換證通知,既然有通知為什麼還需要核准?

時值美好快樂的歐洲夏季,是人人前往度假的季節。在這裡度假第一,其他後邊站,再急的事也只能等。公司裡負責人事的先生度假去了,所幸另一位女士幫忙連絡,又讓我們填了一次申請表後再次遞件,兩個禮拜後,信箱裡躺著大蛋的新證件。

但是只有他的,沒有我的。

這次公司裡那位曾經幫忙的女士說,原來的負責人過幾天會回來,請找他。等找負責的先生回來了,他說,噢!你知道的,現在是夏季,大家都在度假,本來就需要一點時間,再耐心等等吧!

這次尋求協助的經驗讓我們有不可靠的感覺,空等讓人不安,於是在大頭的陪伴下,我們又踏進了戶政單位的大門。

戰役B: 2009.7中-2009.8底
我們的狀況,讓櫃台人員對著電腦困惑了好一陣子。他堅持我們的舊居留證理應與申請函一併繳回。這倒與我們當初聽聞的雷同,但是當時我們曾詢問收件人員兩次,那位阿天都信誓旦旦地說我們可以保留舊證。後來我們推想,應該就是這個烏龍事件,讓我們六月初遞出去的件一直遭到擱置——因為沒有繳回舊證。

無論如何,我們得到毛衣先生的電話。毛衣先生表示,大頭因為N藥廠的關係,所以可以不經審核特別快拿到證件,而我,因為狀況特殊,所以得送到伯恩聯邦政府審核。我心裡嘟噥著,最初申請居留時不就審核過了嗎?瑞士政府會不會太吃飽沒事幹了一點?

心裡嘟噥歸嘟噥,也只能乖乖等待。但是麻煩的是,我的居留證已經過期了,也就是說,我處於非法居留的狀態。平日沒事,的確是不會需要出示身分證件的狀況,但是誰知道哪天會不會遇到要找碴的警察,尤其我們八月初要去度一禮拜的假。有鑒於Kuku之前成功凹到免費的申根簽證,我們決定如法泡製。

然而辦理申根簽那天,我卻是帶著憤怒、羞辱、悲傷的暴風離開戶政大樓。一開始辦事員只想給我一個禮拜的簽證,幾經爭取終於延長到八月底。然而,我的申根簽證並不是免費,得付出90法郎的代價。這讓我當場爆炸,想盡辦法地爭取了起來。但是我一口殘破的英德夾雜不但毫無力量,還遭致不耐,辦事員於是把毛衣先生給請了下來。

毛衣先生是一位年紀大約與我相仿的紳士。會稱他為紳士,是因為他從頭到尾都非常有禮、有耐心的幫忙,即使他接起電話的那一瞬間常常聽起來疲憊不堪。毛衣先生努力向我解釋,我必須等待、我必須付錢,他也無能為力,因為這都是規定。Kuku之所以不用支付費用,因為那是戶政單位造成的過失,讓需要出國的Kuku不得不申辦申根簽。

除了我所要求的,毛衣先生的確是很努力在找解決辦法,但是事後想想,我其實也因為收件人員的疏失而浪費一個月的等待。而因為等待證件而處在無法自由行動的狀態,那是一種無法言喻、低人一等的滋味,獨自等待更是只有寂寞、無助之感。一旁的辦事員已經翻起白眼嘆起氣來,口拙的我只好倉皇撤守,繳錢了事。

戰役C: 2009.8底-2009.中
雖然辦證那一天令人傷心,由於有了簽證,整個八月倒也相安無事。一直到了八月底,申根簽到期,我又進入了非法居留的狀態,好不容易再次連絡上毛衣先生,得到的消息是,還沒有下文。

心裡大概有個底,事情不會那麼容易結束,既然都連絡上毛衣先生了,我索性請他開一張證明我合法居留的文件,省得每日提心弔膽不安穩,他也承諾我會再去詢問看看。

九月四日,事情過了三個月,由於毛衣先生的電話極難接通,我照著他開的證明文件上的連絡方式寄了一封信給他,詢問進度。那天是禮拜五,晚上六點的時候,他回信了,告訴我聯邦政府已經核准了我的居留權,接下來製卡大約耗時兩週,不過他本人將會請兩週病假,請我耐心等候。

這真是讓人又喜又憂的一封信。雖然居留核准了,正好兩週後,我們計畫要去Grenoble小胖家和大家碰面,怎麼算都覺得瑞士人一定會搞到來不及。雖然大頭一直勸我,大不了就是再辦一張申根簽,心裡總是希望可以省下這筆錢。

就在毛衣先生原先告知會返回工作崗位的那一天,我狂撥電話又寄了郵件,希望他可以幫忙催一催,讓製卡公司確實在兩週內把卡片做好,甚至早了一兩天更好。好不容易電話接通,電話那頭是另外一個聽到英文感到很害怕的人,他支支吾吾的說,毛衣先生要下個禮拜才會進辦公室。

於是為了那90法郎,我又默默地去櫃台排隊,那位女士甚至不聽我把話講完,就說不可能,你只能等,要出國,那就辦申根簽。

這次經驗,讓我痛下了決心,往後在重要場合,絕對不說德文。為了尊重他們,我努力用德文和對方溝通,但是往往得到不耐煩的回報,從頭到尾都說破爛的英文還能得到最起碼的尊重。因此此後三次和戶政人員打交道的經驗,我再也不是抱著挫折低頭離開,而能信心滿滿優雅地應對。

我的第二張申根簽,也是同一位辦事員幫我辦的。當我推門進去的時候,她似乎稍感訝異。她記得我。這讓之後的流程順暢許多;她記得我之前才因為等不到居留證來申請過簽證,她知道我等了很久,她一面在電腦裡輸入資料、一面解釋,有時候有些狀況就是得等久一些。

大概是事情也不能再壞了,我平靜地問她,是不是可以給我長一點的簽證,要不然恐怕我下個月又要來找妳了。她默默地點點頭,沒有半絲不耐。

最後她給我90天的簽證,還特別解釋,這是她所能給我最好、最長的簽證了。我打趣道,「在這三個月內我總該能收到居留證了吧,不過半年後,我就又要陷入另一個換證的輪迴了。」

講完以後自己也覺得自己還蠻風趣的。

但是後來,一個月又過去了,十月了,信箱裡還是沒有證件的影子。

最後一役:2009.中-2009.10中
這實在是太誇張了,因為我在九月底已經收到居留證的賬單,也繳了錢。雖然這四個月來不斷告訴自己平常心,一直收不到證件的焦慮感還是一樣揮之不去,總像一顆大石壓在心上。寫給毛衣先生的信並沒有下文,電話總得撥上十來通能有機會接通,他在那一頭也很驚訝的問:「還沒收到?」

他查了查電腦,開始一慣的喃喃自語:「系統顯示你的證件已經用掛號寄出了......」他向我承諾追查後再給我回電,然後我又等了渺無音信的一週,才又在數十通電話裡找到他。

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他在胡說八道什麼了。他說,「It's still pending...」「@#$&.....我沒有辦法告訴你為什麼你還沒收到,@#$&.....它就是這樣,真的很抱歉,你知道我們的製卡公司總是在很匆忙的狀態下在作業....@#$&...」後來想想他大概也快被身邊的阿天搞瘋了,以致於完全無法自圓其說。在他一陣喃喃式的胡說八道後,他總算說了句我聽得懂的話:「你今天有空親自來一趟嗎?這是我想到最快的辦法。帶一張照片過來再簽一張表格,我保證你一個禮拜後可以收到卡片,呃,最快一禮拜...」

他在誇下海口後又補了一句,不過我已經聽不下去了,半個小時後馬上出現在戶政大樓,簽下我今年的第三張申請表格(大頭照都快被他們用光了)。辦事員收好文件後微笑告訴我,接下來我大概在等二至三週,就會收到卡片了。

我一聽當場冒煙,只差沒拍桌,還是忍著性子顫抖微笑道:「毛衣先生說我一個禮拜可以拿到。」看辦事員一臉狐疑,我接著說:「我已經等了四個月了。」辦事員也傻了,看著我堅毅地點點頭,改口說:「呃,我會請承辦人員用專件特別幫你辦理,一個禮拜後你就會收到卡片。」

雖然還是不知道一個禮拜的承諾會不會實現,走出大樓時我真是感到一片清朗。

然後今天早上,郵局按了我家門鈴。我們兩個平時郵件是少之又少,更何況是掛號件,沒想到居然就是我苦等的居留證卡片。

我寫了一封信給毛衣先生,向他感謝這一段日子的幫忙,也希望明年,他不會再接到我的電話。

四個半月的漫長戰役終於可以宣告結束,雖然我知道半年後又有一場不知道會不會很硬的仗要打,一年、一年、一年、,直到我們離開這裡,直到我們回到自己的國家。

2009/10/15

No.5 alone

R0015059

畫了五堂課,歷經昏昏沈沈的感冒,昨天終於草草把這張圖告個段落,捲一捲帶回家了。

因為有太多細節得處理,今天又磨蹭了一天,才真正算完工。

大頭要求要加入陣容,出現在原本的空白報紙上,與比基尼女郎為伍。

原本構想是嚴肅的議題,結果成品好像變得很搞笑,雖然其實班上的某太太每次走過來就已經一直喊著「lustig!lustig(好有趣、好滑稽)」。

另外一個阿伯是每次走過來就問他是哪一個、我是哪一個。老師則是問我總共畫了幾個人。

那些一點都不重要啊,其實。

重點是我原本是要畫一件有點嚴肅的事情,咳咳。

總而言之,第五號作品終於完成啦,下次不要再畫那麼複雜的了,呼呼。

2009/10/13

三十

R0015054
十歲的時候,總想著要趕快長大,這樣就可以做好多好多事情。

二十歲的時候,每天和眼前的困惑奮鬥,未來沒辦法想太多,感覺未來也還有很多。那時候,看到所謂三十歲或三十五歲以前一定要做的事,總覺得事情沒那麼嚴重。

然後時間飛快,三十歲的那扇門越逼越近,焦慮越堆越高,開始想著為什麼不能回到二十歲,甚至十歲更好。開始在記事本裡琢磨著僅剩不多的時間究竟還能完成些什麼。

然而三十歲之前我還是沒有完成什麼了不起的成就,也拿不到等了四個月的居留證。至少感冒漸漸好了;可以破單次最高訪客紀錄,找了八個人來家裡把Selene帶來的小肥羊麻辣鍋底嗑掉;準備了二十人份的火鍋料,只好隔天再把客人找來解決剩菜。

然後在時陰時晴時雨、很多藉口發懶的這一天,我終於也站起來了啦。

Keep Walking, lata!

2009/10/07

藥罐子


「九月的文章居然只有一篇!」九月底的時候兩人曾經這麼哀嘆著,但顯然並無太做掙扎。

九月若不是我們最忙碌的一月,想必也能排上前幾名了。至少是訪友數最高的一月。

兩年來我們不斷吆喝大夥來拜訪,山社總算有人來做客啦,還一起來了三個。雖然他們在巴嗇稍作停留之後,便又暫時踏上各自的旅程,但是之後的連三個週末我們週週外出,先是帶Selene去山上抓住夏天的尾巴,再去Lauterbrunnen當蜜月組里長龜夫婦的電燈泡,最後是大夥一起到Grenoble琦爸琦媽家會合,到第四個禮拜真是只想窩在家裡啊!

這次在Grenoble的里民大會聲勢堪稱浩大,共有八大一小——琦爸琦媽、里長龜夫婦、Selene、一直說要辭職不幹的葉董、大頭和我,當然還有可愛的小琦琦。畢業那麼多年,在遙遠的歐洲還能夠組織起這樣規模的聚會,還真是只有里長龜辦得到。

這次雖然還是與米其林餐廳擦肩兒過,不過大發佛心的葉董也沒讓里民失望,不但和琦爸親自下廚供應了熱量超高、健康指數超低、可是超美味的鴨鵝全餐(鵝肝、鴨胸、鴨腿),臨走前還帶我們上餐廳。

只是,兩頓晚飯後的閒聊演變到最後成了沒完沒了的領隊會議(可怕的無限迴圈),時至午夜方休,隔天一大早活動小鬧鐘又會把大家全部叫醒,體力不濟的我在大姨媽的雙重打擊下,一回到巴嗇就感冒了。

喂!那跟藥罐子有什麼關係?這前情提要也太長了吧?!

因為......那是9/22的事情,歷經喉嚨痛頭痛、暈眩、綠鼻涕、黃鼻涕、小鼻塞,兩個禮拜後的我繼續跟咳嗽奮戰。感覺症狀像是接力賽一樣輪番上陣,有人準備不及的,之前上場過的也會友情替補一下。就像是電玩裡打不完的敵人一樣,還真是會讓人手軟。


一開始無法阻擋感冒症狀的時候,我挖出抽屜裡的藥包,開始乖乖服用出國前老爹為我準備的感冒藥(Tinten/Acetaminophen)。後來連續幫我煮了幾天晚餐的Selene也中標之後,我上藥房問問有沒有感冒藥,免得即將歸國的Selene被留置在香港隔離。

講實話,雖然瑞士是製藥大國,之前幾次買藥的經驗,感覺都像在買安心的,並沒有實質的效果。舉例說好了,之前讓我出疹子的那次感冒,因為咳嗽鼻塞,買到的藥品是照片裡最左和最右的兩瓶,噴好玩的鼻塞噴劑和雪碧口味的化痰發泡錠,感覺就是拿來騙小孩的。

這次藥房的小姐聽了我的需求,微笑地拿出兩盒藥,就是照片裡面最大的兩盒。右邊那盒是對付喉嚨痛的,不過吃起來就像喉糖;左邊那盒是對抗感冒諸症狀,但是就是欠缺喉嚨痛,而且又是發泡錠。

Selene先服用隨身攜帶的日本感冒藥,睡了一天,已經完全康復安然返抵國門。我的發泡錠喝完了,喉糖也含的差不多了,鼻涕還是綠的。

於是我開始洗鼻子。運用大頭實驗室的器具,組成簡單的洗鼻器,食鹽水用1000ml:9g的比例,雖然沒有網路上宣稱的神效,早上起床可以讓鼻腔濕潤一些,倒也有些幫助。

然而,我卻開始咳嗽了。一開始是晚上睡覺時鼻涕倒流導致的咳嗽,到後來是一整夜乾咳不斷,完全無法入眠。kuku挖出他抽屜裡的綜合感冒藥Colfon,就是那白色的膠囊,服用後夜裡咳嗽仍無改善。

連續好幾天夜不成眠,連白天也開始咳嗽,我終於崩潰地想要去看醫生了。但是看醫生的心理障礙仍讓我一拖再拖沒撥電話預約,抱著最後希望,我帶著已經吃完的止咳滴劑藥瓶(右二)再次上了藥房。

那瓶止咳滴劑是之前起疹子醫生開的藥,睡前滴三十滴,味道像精油,但是效果還不錯。

我帶著不確定,走進了家附近那間藥房,就這麼遇到了如天使般的藥劑師妹妹。我問她是否有這款藥,她給了我一個燦爛的笑容,說:當然有。我描述了咳嗽的狀況,確定用藥方式,她都有耐心地帶著笑容回答。重點是,她說的德文聲聲悅耳,好標準,我都聽得懂啊!!!

但是我也因此發現,我之前完全是亂吃藥啊!!這樣的滴劑主要是睡前一個半小時吃,要配著水服用。

我以為我聽錯了,問了那位小天使:「要配著水?」

「對啊,大概加到100ml以內的水裡,要不然直接吃太嗆了。」「你第一次服用這藥嗎?」她反問。

「第二次......上次我是直接吃,真的很嗆。」我老實地回答。我之前也曾逼酷酷掃的大頭含著淚吞了三十滴。其實我還蠻愛那股刺激的感覺,因為可能太刺激了,也就忘記要咳嗽,於是可以睡得很好;甚至有種感覺,刺激的藥一下去,病毒細菌通通都會死光光之類的。

天使果然是天使,並沒有嘲笑我的愚蠢,還是掛著親切的笑容。

這樣一瓶滴劑,也是我在瑞士買過的藥最便宜的一瓶,20ml只要6.8瑞士法郎,便宜到我以為我聽錯了,因為大部份的藥都要二位數字。

泡個熱水澡,吸吸蒸汽,有了止咳滴劑,希望今晚能一夜好眠,速速K.O.所有的感冒症狀!!

2024 Q1 書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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