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悄悄地離開

從台灣回來後，轉眼間已過了兩週。這段時間，因為心裡一直被賺機票錢的念頭盤據，每天都頗為努力地做校對書稿工作。

約莫是離開出版界工作的同時，我曾經發誓再也不接校對的工作。除了常常要以微薄的薪水翻修慘不忍睹的譯稿，我這個細節人的個性常常會把自己搞得更慘，哪一次不是對著大頭哭爹喊娘，然後含著一泡淚、抱著渾沌腦、到處找朋友幫忙，勉強完成任務。

有時想想真的是在做慈善事業。

前幾年工作的積蓄，因為難得的積極之舉，幾乎在基金投資中全軍覆沒。暗忖飛機來來回回地坐，總不能一直跟家裡伸手，也不想吃光在瑞士好不容易存下的錢，眼前唯一的生財之道，好像只有重回那個當年我急於離開的老本行。另一方面，也是開始想抽回一些放在德文學習中的心力，轉移注意做做其他的事，補補一點成就感。

老同事也頗為信任，一聽我說最近比較閒，書立刻就塞了過來。

只是在兩週密集的校對看稿後，我又吐奶了——不是在譯稿錯誤百出，而是我一面讀一面感覺又被抓回大學時的方法論課堂，被強迫填塞無聊到可怕的近代思潮與歷史理論。

就在滿懷歉意決心要退稿後，突然發現，我的德文能力不知何時又悄悄地離我遠去。

真的是很像愛蹺家的小孩，一不注意就偷偷地從背後溜走。真的非得要每天每天盯的緊緊地，一直唸一直唸，他才會乖乖待在身邊。

只要一沒上課，不知不覺地學過的東西就忘得一乾二淨了。但是一直上課也不是辦法啊。

四月又要重回德國魔鬼課了，等到夏天課程結束，真希望能找到一個把德文小鬼綁在身邊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