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姥姥進大觀園

前幾天去了一趟阿姆斯特丹，去探望我那身懷六甲的阿姊。

在巴嗇的兩年來，因為第一年還無法用居留證免簽遊歐洲，也因為阮囊羞澀，更因為覺得瑞士還有很多地方可以玩，鮮少把觸腳伸到其他歐盟國家，也從未特地去找已在荷蘭多年的我阿姊。

嘴巴上說是要見證我姐難得肚皮比我大的情景，實際上也是希望在她生產前能去看看她。但是猶豫半天才決定訂機票的結果就是無法盡如人意，最後只成了短暫停留一天半，還真的除了探親以外啥事都不能做。

第一次去阿姆斯特丹是在八年前，當時SARS肆虐，剛辭掉第一份工作的我買了一張便宜到不行的機票找去我阿姊，在那裡待了三個禮拜。其間我姊和男友出去度假一週，留我看家，在夏日的歐洲整天打滾散步騎單車，悠閒的生活成了美好的回憶。

兩年前在來瑞士前其實也去了一趟阿姆斯特丹，但那次是全家出動去參加姊姊的畢業發表會，接著又要去科西嘉爬山，然後到瑞士展開新生活，可能因為心態不同，對那年夏天的這城市並沒有留下什麼印象。

這次從巴嗇機場出發，則活脫脫像是進城的鄉下土包子：一下飛機濃濃的炸薯條氣味、散漫的步伐不斷被其他乘客趕過、一團混亂的中央車站、擠不上電車的狀況、四下皆是毫無口音的流暢英文、五光十色的店家、連日本米果和大魚卵都買得到的傳統市場......。這是一個屬於年輕人的城市；在單純的小鎮住了太久，大城市的豐富面貌簡直讓我目不暇給。

錯綜的運河因為前些日子的低溫紛紛結凍，人潮也因為假期結束而退去，我跟著阿姊騎著單車在這個單車客最大的城市裡穿梭，既輕鬆又愜意——只需要注意某些沒耐性的「飆車族」。

突然間我覺得可以列出一百個巴嗇的缺點，嘴巴裡不斷碎唸著：「阿姆斯特丹真是個大城市啊！」

「那我們下一個去的地方找個大城市好了。」大頭說。

真的要住在大城市裡，反倒又讓人猶豫了起來。「最好是可以住在鄉下地方，可是離一兩個小時車程的地方就有一個大城市。」我拍了桌子決定道。看來真完美，不過哪有這麼容易呢？

至於我姐的肚皮，果真是人生中第一次打敗了我；雖然是因為裡面多了一隻小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