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6/25

光怪陸離的續篇

話說遇到變態的隔天,心裡想起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另外也想藉機跟老師練習會話,所以下課後,我支支吾吾的把寫好的台詞背了出來。

老師想當然爾露出同情而憤慨的表情,開始很努力的安慰我。

她安慰我說,像她女兒和我這種比較漂亮的女性(註1:就說是安慰了;註2:她女兒真的有正),很容易被無聊男子纏身。她說她女兒在柏林已經到了不勝其擾的地步,好一點的搭訕,爛一點的就不客氣地毛手毛腳起來了。所以她女兒現在都開車出門,只到目的地,事情結束就直接回家。尤其像我們這種人在國外,特別容易受注意。她女兒在瑞士就不會有這種困擾,如同我在台灣安全的很。

說著說著,老師就提議我應該去警察局說明這件事,以免有更多女性受害。即使我提到我不知道那人的長相,身上也沒有帶證件,她還是自告奮勇要陪我去警局。

我想說,旁邊火車站就有警局,老師又這麼熱心,或許去一下沒什麼關係。結果火車站警局說那不是他們的轄區,要我們到Klein-Basel的警局。

本來以為事情就這麼告一段落,老師居然轉身問我有沒有時間去Klein-Basel,因為她覺得這件事很重要。我頓時呆掉,推辭豈不是辜負她的好意,況且那間警局離我家不遠。於是我們分頭,她坐電車,我騎單車,約在警局門口見面。

那天晚上Basel正好有德國對葡萄牙的足球賽,德國人從一早就開始湧進城市,等到那時已經滿街都是德國球迷,電車很多都停駛了。費了一番勁我們在警局門口會合,然後進去。

折騰了好一陣子,接待的女警慢條斯理的開電腦準備做筆錄。這時候我開始感受得到她陪我出席的好處了。

她看起來就是一個有教養的瑞士女性,優雅地用瑞士德語向警察做了一些要求,例如由女警出面、並在無其他外人的空間做筆錄,她說這是在保護自己。尤其當一開始德文飛來飛去的時候,我簡直快要嚇傻了。

當然可以預想的狀況統統都發生了,首先我實在難以用優雅流暢的語言描述詳細狀況,再者我當時沒有帶身分證件,還有最致命的一點,我根本無法確定變態的長相。

那位女警告訴我,如果我無法指認變態,只是徒增我自己的麻煩,因為就算抓到嫌犯,我也得上法庭當證人,而我卻無法確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變態。她並安慰我,這種是她看多了,但大多數人只是有暴露狂,並不會有攻擊性(天曉得)。

老實說,我根本沒想到要上法庭的事。我只是希望警方能知道這件事,並多多注意。畢竟在我的心目中,或甚至在我老師的心目中,這種事情在美好祥和的瑞士不應該發生。

走出警局後,老師提議要去對面喝點什麼。我想或許她感受到了點什麼,或許沒有,總之她又開始努力地安慰我。這次的話題是她的親身經歷。

雖然一堆德文飛來飛去以冒泡泡居多,但是以她提出的眾多案例,可資證明我的老師年輕時也是個大正妹。基本上,雖然她以年屆花甲,仍是風韻猶存。

雖然她這麼努力安慰我,我的心裡還是感到一股無法言喻的鬱悶。在做筆錄時感覺並不是很好。怎麼說自己還是個外國女性,尤其是如我老師說的,來自投身色情業最多的亞洲。我開始能夠感受,當有女性被性騷擾時,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是,她是不是穿太辣?她是不是很騷?總之好像問題永遠在女性身上。而且大多數案例,都無法真的嚴懲加害者,保護受害者。

當然最好的狀況是,那個噁心的傢伙沒真的對我做什麼。

另外一件令人沮喪的事是,當你話說不好,就永遠趨於劣勢。

總之,我和老師在路邊咖啡座共度了五味雜陳的一小時,然後她請我喝了一杯啤酒。然後我們道別。

還沒說完。我本來也以為結束了。

今天下課,她很振奮地從包包裡抽出一份報紙,那是昨天的城市小報。我乍看之下並沒有很了解,她已經很開心的自顧自說了起來。翻開內頁才發現,咦?草地河,上面有一個看起來像露鳥狂的背影照片。

看來我也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最棒的是,我的老師說:「大家會注意到這件事。我認為你做了一件很對的事。最糟糕的莫過於噤聲不語。」

但是「說出來」往往需要勇氣吧。

警察局還是非良民久留之地啊。

沒有留言:

2024 Q1 書單

小說 姓司武的都得死  生活 人生四千個禮拜 幾個特別有共鳴的段落 數位遊牧者的寂寞 高度自由下,比較難與大家"同步"。 放假不同步,自己一個人放假還有的樂趣就會下降 耐心的培養  喜歡困難的事情 聚沙成塔 原創性遠在非原創性的另一端 原子習慣 兩年前讀過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