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來到這裡,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呢?
我還記得沿路的歌聲與笑聲;
我還記得雲霧與烈日交替出場,泥水坑裡水牛慵懶成群;
我還記得穿著雨鞋踩過剛開闢的45度茅草坡,揮汗如雨;
我還記得,咬著牙登上展望絕頂的山頭,最後在無際的湛藍前倒下,頭痛欲裂。
那是1999年10月10日,第一次和山社爬山,天蠍群的迎新隊伍「桃源谷縱走草嶺古道」,領隊是呈協。
八年後的昨天,因為覺得應該要做點積極有為的事,我搭上了中午時分的電車前往大里,試著溫習那一片無際的湛藍,想聆聽風中是否還留著當年的笑聲。
搖搖晃晃沿著大里天公廟旁的指標拾級而上,往來穿梭在泥濘破碎的車路和溼滑的石砌階梯間,山下的大里市街漸漸埋入雲霧裡。啞口空無一人,只有潮溼的觀景亭和呼呼的風聲作伴。帶著猶豫走向纏繞著白霧的石梯,好像要直達天頂。霧的後面是不是往空島的路呢?
風越來越強,雨衣已經快變成翅膀,快讓人騰空飛起,身陷迷霧中的感覺也使人鬥志全失。我回頭了。多了一歲,果然還是沒有變得比較勇敢強悍,反正想在山頂享用的蛋糕也忘了買,只好默默的往下走,決定趕到福隆搭早一點的火車回到台北。
用快要滑倒的步伐,循著指標下到登山口停車場,指標開始和現實有了脫節。我傻傻的一直沿著柏油公路快速前進,一面嘟噥抱怨路況怎麼和以往大不相同了。就在耐性已全喪失之際,回頭舉起右手傻笑,攔下騎摩托車的阿桑。
阿桑說,福隆,還很遠耶,上來啦,我載你去,你是女孩子,男孩子我就不載。阿桑很直接,剩下的路也真的很遠,還好搭到便車,得以提早一個小時回到台北和好人查共進晚餐,也搭到偽裝成捷運的新型電車。
但是重溫舊夢的計畫失敗了。據說鋪石步道大舉侵入寧靜的草原,醜陋的涼亭已污染了地平線,下一次來,又是什麼時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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